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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定华(程定华最新观点)

wx头像 wx 2023-10-30 18:40:34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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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 | 持志以恒

  ID | chizhiyiheng1202

  

人生逆旅程定华,归宿只是名利场的喧嚣?

——为什么而研究?研究什么?世界怎么了?我们该怎么办?

罗志恒

回忆往事,孩提时代常常要写一道作文题,“我的梦想”、“二十年或者几十年后的自己”。曾经的我们天真烂漫,“发明家”、“科学家”和“文学家”之类的答案层出不穷。长大后,才发现这是需用一生来回答的命题。事实上,我们终究没能成为那时期待的“XX家”,大多是无“家”而泯然众人。“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只是我们上了时间这条高速列车,早已忘却了自己幼年时代的问题。“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安”,可我们越发变得只知奔跑,而不知远方在哪?迷茫罩九州,奔跑与追赶只是缓解焦虑的心理安慰而已,最后却成了全民的习惯。

每个行当都有其特性和节奏,或潮流奔涌或静水深流,有激情与绝唱,自然亦有其黯然与神伤。身处其间,偶尔环视周遭的时候,不过是相互羡慕抑或互道傻逼而已。金融、资本,天然逐利,带着“无眠”、“躁动”的天性;研究、投资,科学与艺术、直觉还是理性,带着“严谨”、“扎实”的光环。明亮的灯光之下,总有阴影的存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性、权力、声望、资本均是可交易的对象,差别仅在于价格,交易的达成与否也仅在于风险与收益的匹配平衡。因此,灯光之下与娱乐圈并无二致,俗称“名利场”。这似乎是诸多人的终极梦想。乐享其中本也无可厚非。只是,此刻需要问的是人生之逆旅、浮世之尘埃,归宿只能是名利场的喧嚣?是否有一种值得超越的力量?当我们在教育孩子向善成才的时候是否也想过面对程定华他们的问题我们现在该如何作答?

一、为什么而研究?

每个人有自己的价值取向,有行为后的动机。有人说研究是有趣的事情,有人说研究这份工作还算体面,有人说研究能让饱肚子,有人说研究能认识不同的人,至少有如上答案,无外乎物质与精神。

“名利场”中的研究不同于学术与政策研究,为投资服务,为赚钱服务。因此,衡量好坏其实是很快就能验证的,但为什么分不清好坏呢?因为实现目的的自然大张旗鼓地宣示胜利,没有实现目的地则沉默或者涨红了脸说“读书人的事,怎么能算偷呢?算得不的”,因此人人都是胜利者,至于好坏全凭了各自的圆说功夫。研究似乎成了一场游戏,一场事关切身利益而诱惑巨大的游戏。喧嚣过后,留下了是真金还是垃圾?

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叫《自以为是的简洁一点都不可爱》,是说有的人自以为是地捡了便宜而沾沾自喜,但总有人在记下这笔账的,比如曾经教过我的老师上课极不认真恨不得边念PPT边备课,他以为得了便宜,但这笔账在那些不起眼的学生中记下了,并且记的是一辈子。也有的人小聪明一堆,洞察人性堪称高手一绝,但几斤几两众人同样清楚明了。即使“名利场”中的研究,也终究是有人记账的,毕竟人都不是傻子。

喧嚣中守望宁静,娱乐中坚守匠心。在规则的成功者看来似乎充满幼稚,也实为不易。可是本已喧嚣的世界不缺我的一点热闹。研究世界、发现世界、理解世界和包容世界一直是我对世界认知的层次划分。用自己的语言形成研究成果更是一种莫大的乐趣,又提高了对世界认知的层级与境界。这背后是兴趣的支撑,若非兴趣的支撑,恐怕苦闷将如影随形。

因为这种研究需要在第一时间回应市场和投资人的关切,需要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放在吸收信息、处理信息上,时效性、准确性需兼顾,这注定每个人随时为研究而生,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试想一种人生时刻处于不确定的状态将是怎样的痛苦?事实上这与研究所需要的心境是相违背的。思考是需要时间和积累的,不加深入思考的东西能算得上好的研究吗?恐怕很难。“名利场”中的研究并不纯粹,并不能由着研究者的兴趣和偏好,而是市场导向,有时直接演变为“领导导向”和“客户导向”,因此“双规”的事情常常难以避免,所谓“双规”是在规定的时间按照规定的思路行文,这是极为痛苦的事情。当一个研究者主观能动性基本被绑定时和划定界限时,这种研究的价值和意义也是值得考虑的。但遗憾的是,这个行当充斥了大量如此的工作。因此,若非强大的心理支撑能力、勇气和兴趣,根本难以立足。

创作就是生命,如果这种创作又是自发、自由及启民智、暖人心的,则是莫大的光荣与梦想。这就是我身处这个行当,但却奋力挣扎而试图略超越其上的原因。再忙也要写些散文以保持我对天地、自然和社会的敏感度。也许有人会认为我这不务正业,责备我好端端的会计和领导身边的笔杆子怎么干起了宏观研究?好端端的宏观研究怎么干起了文学创作?可是世间最大的正业不就是修炼心气平静,才有余力做点实事么?

  二、研究什么?

上面已经提到“名利场”的研究主要是为投资决策服务,以资本的增值多寡为最终决定性评判标准,不看苦劳只看功劳。因此,研究什么似乎不言自明,无非是赚钱的办法,无论是用中医还是西医,《易经》还是《孙子兵法》已然不是最重要的。只是,种种方式之下,我们试图寻找最确定及概率最高的办法。事实上,这就不仅是研究客观世界的问题,还涉及参与其间的人性与人心问题。世界永远由可控和不可控因素构成,我们试图尽可能地揭开那不可控因素的面纱以驯服之。

  第一,研究客观世界的逻辑和规律。世界充满未知让人无奈而恐惧,也因未知让人奋进而有趣。我们穷其一生也许探究的不过是沧海一粟,但这种推进也是有所裨益的。世界每天在变,每天发生纷繁复杂的事,如何抽丝剥茧,还原真实的世界和真相以不陷入迷途。月度数据的波动如此之大,那么趋势是什么?经济总量一路向下,那么结构是否有改善?

程定华你可以用凯恩斯的宏观视角去解剖世界,我可以用会计学的微观视角去研究主体。程定华你可以用金融学和经济学的思维去解读经济,我可以用财政学的思维看待经济。你大可以说世界的发展是经济制度的变迁,我可以说王朝更替、大国兴衰的背后是政府与企业、居民关系的调整,是财政税收的力量,是王朝从弱小走向强盛后的重税,继而“重税—起义—镇压—军费开支—增加税费—反抗加剧—王朝更替”,“打土豪分田地”“迎闯王不纳粮”则是典型的中国税改在王朝更替中的作用;国家从弱小走向强盛后的财政税收在起作用,“维护全球霸权—军费开支—重税—民众承担—工资及商品价格上涨—国际竞争力下降—国家衰退与霸权易主”,这就是荷兰和英国的霸权易主。不同的探究方式均指向共同的研究客观世界。

第二,研究主观世界的人性与人心,研究是有温度的。世界终究是人组成的世界,“推天道以明人事”,我们不能只研究客观的物质世界,还要研究人类社会。研究人性与人心,研究人类社会的规律和关注人的情感。譬如人是怎么想的,人是怎么由理性和非理性驱动行为的。人不是工具,而是目的。因此,研究并非是冰冷地抠数据,数据的背后是一系列的由人组成的经济活动。如今沉浸在抠数据和做计量回归模型上,我倒觉得这种研究再漂亮也没多大价值,赢不得尊重。最近一席罗斯高的那篇演讲文章引发大家关注,提到中国63%的人没有上高中,而当中国从中等收入国家迈向高收入国家行列时,低收入工作岗位将逐步消失,而这部分未能上过高中的则可能失去工作成为社会不稳定因素,因而使得中国陷入中等收入陷阱,而这部分没上高中的人又源于幼儿时的营养不良和缺乏好的养育。在他的演讲中引用了诸多的人口结构数据,同时设计了诸多双盲实验。数据扎实、逻辑严谨,还有人文关怀,这是我所期待和向往的研究报告。

第三,研究表达主客观世界的文字,语言文字是一个人思维方式。难以想象一个文笔极烂的人能产生怎样的思想?文字是传达理念的工具,“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但是可惜我发现好多人陷入到对语言文字的陌生和滥用的地步,已经失去了“好好说话”以及“精确表达自身情感和客观世界”的能力,连骂架都言辞匮乏。你若仔细观察泼妇骂街,也是分诸多层次和档次的,有的人词汇丰富至极,有的人骂个三分钟便已不断重复,有的人不带脏字,有的人句句问候祖宗,有的人气势如虹,有的人脸红不到一句话。这便是语言文字的力量,我出差时随身大多会携带一本简版的《宋词三百首》或者《古文观止》,目的也是让自己保持对语言文字的敏感。诸多的研究报告,“截至”与“截止”从来是用错的;“启示”与“启事”从来是用错的,可以简洁明了的一句话用一长串的废话拼凑;有的研究更是不说人话,通篇不知所云。我向来对故弄玄虚持不感冒的态度,有本事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要大白天说黑话,有就是有,无就是无,不懂就是不懂。尤其在微信语言传递信息的时代,语言文字的准确性更加重要,当然也有人因我用词而觉我无趣乃至无聊。

写诗写词,并不是每个人的文学素养都能达到写诗的程度的,如果强力为之,则是对文学的践踏,最近看到一篇所谓文言体的拉票总结信,我知道他想模仿屈原《离骚》体,此人还颇为得意,可是并非带着大量的“兮”或者“之乎者也”就是好文章的,如果以某些词汇出现的多寡作为好坏的标准,那么“长太息以掩涕兮,木樨地兮请下车”是否是好诗呢?好文章不仅是辞章,而且还是思想。修辞不是目的,只是锦上添花而已。研究报告同样如此。

第四,研究的本质是追求思想而非技术细节。研究应当关注思想性而非纯粹的技术细节,要有整体和系统思维。但是遗憾的是大量的研究更多是数据游戏,而缺乏有启发性的命题和思想性的结论。去年程定华的一篇文章,大概是说即使不搞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市场力量占据主导作用的行业和企业也会自发出清,集中体现在烧碱、轻工等民营资本占比较高的领域。这个极为朴素的经济学道理却为众人所忽视,却启发了一大批人。

第五,跳出名利场的喧嚣,那不是我们的归宿,睁眼看看完整的世界。真实的世界与真实的中国并不只是局限于我们视野所及。当我们吹着空调抱着西瓜的时候,是否也注意到生产和运输西瓜的农民?当我们走在红地毯和坐在精致建材包围的办公室中时,是否想到远方加工地毯与开采山石的工人?那是另一个真实的中国,有城市中国,也有乡土中国,忽视对另一个中国的理解,便是对中国国情的不理解。做研究,理解国情,理解政府、企业和居民是极为重要的,然而占人群一半的乡土却被人为地忽视了。

第六,研究要有战略眼光和大格局观念,要分清孰轻孰重。世界和社会都在日益复杂化,所要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不是每件事情都值得花费同等的精力去研究。可以在专注专长的领域深耕细作,但仍要有战略眼光和大格局观念,研究真正值得研究的问题的,研究重要的问题。权威和水平是做出来的,不是花架子的花拳绣腿和故弄玄虚。

  三、世界怎么了?我们怎么了?

世界喧嚣了,人躁动不安,缺乏思考的能力了。在高铁技术普及全国,居民享受便利的同时,也少了些等待的期盼;少了旅途的艰辛,也少了破除重重障碍的成就与兴奋。互联网和智能手机改变了人类的生活状态,但也禁锢着人类的灵魂。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步履如飞,裹挟在时代大潮与信息爆炸的海洋,生怕错过每一条资讯而耽误了财务自由的机会,生怕错过了每一个进步的机会而耽误了前程。

焦虑感、追赶的紧迫感几乎无孔不入地充盈生活与工作。在这重重焦虑之下,大多已失去安静的能力,安静不止是一种状态,更是一种能力。不安之中追求速度和数量取代了慢节奏与思考,整个人越发缺乏独立思考的能力,感知到的世界越发不可控,从而陷入恶性循环。我们过多地依赖碎片化的时间,却更多地是被动吸收信息而不做更深入的思考,成了信息的奴役。我们追求资本,但却为资本所奴役。我们追求感官的刺激,追求娱乐化的信息,得到的只是虚无与空洞。

  世界喧嚣了,吵闹的声音也多了起来。8月的生产投资消费全面下行,于是涌现出“你看吧,果然如老夫所料,老夫什么角色?诸葛二是也。就那点三脚猫功夫,也配跟老夫斗法,biu”“诸葛二匹夫,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待看到9月份的数据又大起时,到时冒出“尼玛,原来8月的下行是障眼法,是为9月蓄势,是为稳人心,如同3月与6月”,于是又会出现少室山上的武林混战,有慕容复、有乔峰、有大理段氏、有灵鹫宫宫主,背后更有高人慕容垂、萧远山、段正淳和方丈大师。每个人均不傻,均有着各自的小目标,比如慕容复想光复大燕、比如乔峰为的大义、段氏小盆友为的是兄弟情义及在王姑娘面前表现一番。各门派功夫的背后既有武功本身的高低,也有管理的得失。今年以来,新周期的争论比较多,经济自然是有周期的,如同生老病死、春夏秋冬,不承认周期是不客观的;经济确实也在发生变化,我更愿意称之为“经济结构性复兴”。当然,新周期的提出者任老师是我的引路人,黄老师和任老师的知遇之恩自当铭记与感激。

  四、我们怎么办?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是短期内改变不了的格局,那就为格局的改变而蓄势等待。总有一天世界将重回宁静,而潮水退却,各归其位。我们仍需坚持“喧嚣中守望宁静,娱乐中坚守匠心”。我们仍需坚持真诚待人,不卑不亢。我们仍需坚持文人的节气,捍卫研究者的尊严。我曾不惜与领导、同事与服务对象顶撞过,不是因为我性格中的强势,而是维护为人的原则和内心的信仰。因为我认为站着服务和真诚交流才是宝贵的。做务实的理想主义者。

真实的事物向来是平静的,但却有瑕疵的,所以面对真实,也应当保持应有的平静。名利场中研究者的现状是,月度经济数据起来时,于是一番欢喜,祖国山河一片红,气吞万里如虎;月度数据下去了,于是一番凄凉,哀鸿遍野,如丧考妣,这是大可不必的。经济是连续变量,即使如人心这种不可测的非连续变量,我们也可大体探究有限的规律。黑天鹅出现了,那也是无可预知的,更不必动辄惊呼千年未有之变局。看到数据如同见到迎面的帅哥美女,你赏心悦目地欣赏着,美有晕轮效应,便觉得他(她)的一切都是美的,想其人格也如此,可当你发现那淑女丽质或倜傥风流之人怎也有凡夫俗子一般的烟火气息时,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便责怪起自己的眼光来,这就是源于不敢接受真实。数据的产生就如同薛定谔的猫,当我们误以为发现了真理,上帝微微一笑。我们最初选择真实的哪一面,决定了我们接下来一切的选择。切不可走上我们自己为自己设定的牢笼困境。

最后不能免俗地为我们团队参评新财富拉票,我们有温润儒雅的花长春博士、有扎实严谨的张捷博士、有提出“全球朱格拉周期”的宏观亮哥(解运亮博士)、有活泼认真的小米童鞋(魏凤),还有新加入的复旦大学经济学博士韩旭。团队勤恳耕耘,背后是大量的工作,在喧嚣中守望宁静,在娱乐中坚持匠心。当然,这背后更是黄燕铭老师的大力指导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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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起程定华:魏凤、解运亮、花长春、张捷、罗志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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