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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7月,从车来船往、人流涌动的北仑河畔归来,《金融时报》记者真正感受到广西沿边金融改革开放的步伐日益加快。
广西东兴市北仑河是中国与越南的界河,桥上的中线常常给人们一步踏两国的感觉。东兴市的历史和现实,一切特点和各种故事,都与东兴市特殊的地缘有关。
东兴市是广西乃至中国通往越南以及东南亚最便捷的通道,也是中国与东盟唯一海陆相连的口岸城市。经过20多年的建设,东兴市已经由一个相对封闭的小镇发展成为我国沿越南边境地区中外客商云集、边贸活跃的重要口岸城市。
东兴市虽不大,却承载了中越两国近一半的贸易额。自2013年广西启动沿边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建设以来,尤其是2018年12月28日,国务院同意批准《广西壮族自治区建设面向东盟的金融开放门户总体方案》的实施,为这个边境经济区的加速升级注入了新的动力。
广西对外金融合作的前沿和窗口
日前,中越银行业金融机构保护金融消费者权益自律公约签约仪式在东兴市成功举办,标志着东兴市中越跨境金融消费权益保护自律机制正式建立。东兴市副市长陈佳佳表示,东兴市在推动建设面向东盟的金融开放门户工作方面取得了新的突破。
人民银行防城港市中心支行行长程柳松认为,跨境联合签订保护金融消费者权益自律公约,不仅为中越银行机构提供金融产品服务的行为树立了行动标尺,更为建立健全中越跨境金融消费权益保护合作机制打下了坚实基础,也为下一阶段完善中越银行机构之间的信息沟通平台创造了良好的局面。
在签约仪式上,人民银行防城港市中心支行副行长黄煜介绍说:“近年来,我们和东兴市政府积极搭建平台,促进中越银行机构的金融交流合作。多次举办反假货币、反洗钱、金融消费者权益保护等一系列金融合作交流活动,进一步拓宽了中越金融合作沟通渠道。”
2018年10月26日,防城港市委常委、副市长欧阳进宣布,中国东兴—越南芒街人民币越南盾现钞双币跨境调运业务正式启动。当天上午,一辆跨境押运车从东兴口岸缓缓驶入,桂林银行同时将188万元人民币和38亿越南盾现钞从越南芒街调运回国。
程柳松表示:“本次中越边境人民币越南盾现钞双币同时跨境调运业务的成功启动,标志着中国东兴、越南芒街两地银行开办毗邻国家现钞业务的新时代正式到来。这对于稳定中越边境金融秩序,推动中越两国间旅游经贸业务往来健康发展,扩大人民币在周边国家的辐射力、影响力,均具有重要意义。”
据介绍,这次从越南调入人民币现钞,将直接用于越南进口商货款支付,真正实现人民币用于越南的银行和企业的业务办理,形成了人民币现钞流出——流入——结算的良性循环。而同时调运越南盾现钞入境,意味着双币种货币流出和回流机制正式建立,人民币和越南盾两种毗邻国家货币在边境银行间流通将更加顺畅,两国客户对毗邻国家货币现钞服务需求将得到进一步满足,人民币和越南盾兑换交易行为将进一步规范。
广西地处我国南疆,与越南接壤,陆地边境线长1020公里,海岸线长1595公里,是我国西部唯一既沿海又沿边沿江的省区,是西南地区最便捷的出海通道,是我国对东盟开放合作的前沿和窗口。拥有国家一类口岸的东兴市,与越南芒街市隔河相望,是广西进入越南等东南亚国家的桥头堡,也是东南亚国家进入中国的重要门户。十多年来,依托区位优势,东兴市通过改革开放,闯出一条边境地区发展新路,成为我国陆地边境人员出入境第一大口岸,为广西加强与东盟区域金融合作奠定了坚实基础。
推广跨境人民币业务“先行先试”
边民互市区是东兴市成为国家级重点开发开放试验区后先行先试的启动项目之一,由拥有国资背景的北部湾投资集团联合当地外贸企业京华实业有限公司共同创建,后者负责具体运营。
互市区占地近3500平方米,里面有不少越南人经营的各种商铺。东兴市工商局核发的标有中越两国文字的“越南籍自然人经营登记证”悬挂在这些商铺的醒目位置。工商、检疫、海关部门都在这里设有服务机构,各司其职。在中越边民互市贸易交易结算中心,中国农业银行东兴支行、中国银行东兴支行作为合作银行在这里分别设立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服务点。
东兴市与越南芒街市一衣带水,通关贸易历史悠久,两地人员往来频繁,催生了多种多样的跨境金融服务需求。
桂林银行防城港分行边贸结算部总经理曾锋繁,已有十几年边贸结算业务的工作经历。据他介绍,从1996年起,东兴农行、工行、建行、中行、北部湾银行陆续与越南芒街农业及农村发展银行等7家商业银行开办了银行边贸人民币结算业务,各银行的边贸人民币结算业务自开办以来,一直主要以个人为结算主体。曾锋繁说:“试点之后,银行边贸结算业务演变为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并在人民银行防城港中心支行的指导下逐步进行了规范。”
在人民银行总行同意东兴试验区试点个人边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的背景下,2013年7月10日,人民银行南宁中心支行正式发布《广西边境个人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管理办法》,规定由东兴试验区先行试点。
后来,一系列的金融改革措施在东兴试验区进行“先行先试”,从东盟货币业务中心设立,到广西第一笔跨境资金池业务落地,再到获批开展扩大个人本外币兑换特许业务试点,东兴市成为全国首个试点人民币与越南盾兑换特许业务的地区。
在总结东兴试点经验的基础上,2014年4月,人民银行南宁中心支行将个人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区域由东兴国家开发开放试验区拓展至整个沿边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不仅将业务种类拓展至跨境电子商务结算业务,更重要的是成功在广西布局建立人民币与越南盾银行间区域交易平台,辖区内众多银行纷纷建立了中国—东盟跨境人民币业务中心,提供人民币对东盟和南亚等国家货币的汇率挂牌、兑换交易及资金清算等金融服务,使广西逐步成为区域性人民币跨境流通和循环的枢纽。
2019年5月末,广西跨境人民币结算总量达10384.39亿元,在我国8个边境省区、西部12省区持续排名第一;广西有32家银行的342个分支机构开办了跨境人民币业务,3579家企业办理了人民币跨境结算,120个国家和地区与广西实现跨境人民币收付。
离“国门”仅几步之遥的中国(东兴试验区)东盟货币业务中心,高悬的巨型电子显示屏像一块醒目的招牌,时刻向来往于国门内外的人们展示着人民币对越南盾最新官方汇率。徐友仁王天宇摄
在“先行先试”中深化
广西建设面向东盟的金融开放门户的主要任务,是以推动人民币面向东盟跨区域使用为重点,深化金融体制机制改革,充分发挥广西与东盟地缘相近等优势,加强与东盟的金融合作,服务国际陆海贸易新通道建设,为我国全面深化金融改革开放探索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
有了沿边金融改革“先行先试”的基础,依托广西建设面向东盟的金融开放门户的良好契机,如何利用东兴市的优势条件不断积累金融改革创新经验和成果?
在离“国门”不远的人民银行东兴市支行办公室,支行行长唐一力在接受《金融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东兴市即将出台建设东兴跨境金融和金融对外开放核心区方案。总的目标是,在未来的5至10年使东兴市成为面向东盟的人民币双向流动主通道,建成面向东盟的东兴跨境金融和金融对外开放核心区。
当前,货物贸易已成为边境地区开放开发、产业发展、稳边固边和兴边富民的重要载体。人民银行防城港市中心支行在前一阶段探索开发了互市贸易跨境资金监测服务平台,初步建立了与升级版“东兴模式”互市贸易相匹配的互市贸易联合监管工作机制。
下一步,为了提升跨境资金监测和服务作用,该行将搭建一个面向东盟的口岸互联互通服务体系,将服务范围扩大到涵盖一般贸易、边境小额贸易、边民互市贸易等在内的所有货物贸易形式,创新和拓宽货物贸易融资、交易结算渠道、提高银行结算效率和货物通关便利,搭建起贸易货物流与资金流的校验比对桥梁,实现口岸管理相关部门信息互换、监管互认、执法互助,进一步提升面向东盟的口岸服务水平和效率,促进中国和东盟国家经济和金融合作的良性循环、健康发展。
对于未来沿边金融改革的期待,人民银行防城港市中心支行仍会将跨境人民币业务作为主要着力点,力争在人民银行南宁中心支行的推动和引导下,通过在东兴的“先行先试”,将创新模式推广到广西乃至全国的沿边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