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撒维(哈萨维开的高达)

　　最近很火爆的哈萨克斯坦献礼哈萨克汗国建立550周年的大型历史剧《哈萨克汗国》备受国内的哈萨克青年人的喜欢。特别感谢引入这一资源的贡献者哈撒维，虽然好几次我都很刻板很无趣的想到这个剧的版权问题，但是在调动民族主义热情、探究历史积极性以及增进哈萨克人的团结一致方面的贡献来说，版权这种现代资本主义衍生的无情的东西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目前为止，《哈萨克汗国》第一季的十集全部更新完毕，哈萨克斯坦31频道每天两集的播出，具体的收视率还真的有待了解，国内同步的惊人速度也是让人赞叹不已，有心人应该看得到：此处有商机。

　　电视机剧一开始就是气势恢宏堪比《权力游戏》的开头，第一部分是沙画质地的历史画面配有气势恢宏的背景音乐，用霍布孜和口弦增加民族音乐感，不仅仅在艺术性上加分不少，也让人对这一严肃恢弘历史剧的期待满满。紧接着便是是剧中人物姓名以及饰演者，每个演员的眼神镜头恰到好处，选角也都毫无违和感，特别是别克波拉特 饰演的诺盖苏丹哈兹图罕，完全就是本色出演，真让人怀疑别克波拉特是不是那个年代穿越而来的，如今恰如其分的在这剧中找到了位置；而且我敢打赌，接下来的一年肯定会流行剧中热比娅和王后同款美妆，奥斯曼必然滞销。

　　一开始就用一大段“爷爷讲故事”式的旁白介绍了带领着迁徙队伍策马而来的沃尔斯汗的后裔——克列苏丹和贾尼别克苏丹，也是哈萨克汗国的缔造者，这次的迁徙目的地是哈撒维他们向往的象征自由和繁荣的人间净土——七河流域。

　　紧接着就是一段“科普式”旁白开始叙述了故事发生的历史背景：

　　13世纪的欧亚大陆上，成吉思汗建立的游牧帝国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帝国。而成吉思汗的大儿子术赤建立的金帐汗国在14世纪左右，渐渐从之前从属的游牧帝国独立出来，从术赤的封地变成了一个庞大的国家。而在14世纪后半叶，术赤的后裔沃尔斯汗在原属金帐汗国的地域建立的白帐汗国。1428年，阿布海尔·昔班尼刺杀了沃尔斯汗曾孙巴拉克汗，并统治了原属于白帐汗国的大片领域。1457年，卫拉特蒙古部落从西部入侵此区域的哈萨克居住区，并重创了阿布海尔汗的军队，也使这一区域的哈萨克各部居民生活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而第一集“死地求生”中的历史背景的叙述似乎对于大历史的介绍和补充无法使人彻底满足，为了搞清楚欧亚大陆上游牧部族之间的相爱相杀，民考汉出身的笔者二刷三刷此剧，对历史的好奇和种种疑问便渐渐给自己挖了一个巨大的中亚历史的坑，翻阅了种种国内外学者的著作之后，下面就简单归纳一下哈萨克汗国建立之前的金帐汗国的兴衰史，以及在金帐汗国时期的哈萨克人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对于哈萨克的认同，并对后来克列和贾尼别克建立哈萨克汗国打下族群融合的基础的。

　　金帐汗国的兴衰史

　　公元13-15世纪建立在中部欧亚（Eurasia）的金帐汗国（Altyn Orda）的历史，要从成吉思汗的欧亚大扩张开始说起。1216-1218年，成吉思汗将其扩张之后的领地分封给其儿子和弟弟。而当时原封地在额尔齐斯（Irtyshi）河上游到阿尔泰山一带的长子术赤（Juchi）被授予了新的命令，即征服西部的钦差草原，即后来金帐汗国的所在地，也被一些穆斯林文献称为“克普恰克草原 ”（Dasht-I Qypchaq/Dala-i-Qypchaq），同时因为这个名称，金帐汗国也被称为钦差（克普恰克，Qypshaq）汗国。直到1227年8月，成吉思汗过世之后，蒙古的大规模征战活动暂时中止，但是西部远方的诱惑还是没有让蒙古贵族的征战活动中止太久。1235年，草原大会（Kurultay）上选举了成吉思汗的二儿子窝阔太（也有说法认为窝阔太是成吉思汗的三儿子）（Ugedei）即大汗之位，同时决议西征，而此次西征的挂帅将军便是术赤的二儿子，拔都(Batu).

　　1236年春，拔都带领7万精兵集中于额尔齐斯地区，开始西征。

　　1236年秋，拔都到达了伏尔加(Volga)河流域布尔加尔/布里哥儿（Bolgar）国边界。同年年末，该地区被征服，城市被毁，人民遭到杀戮，生还者逃入北方的森林和俄罗斯地界。

　　1237-1241年，蒙古大军有摧毁了东欧广大地区，包括里海和黑海地区广阔的克普恰克草原以及Tavrik半岛。随后，大军又越过喀尔巴阡（Karpaty）山脉进入波兰、匈牙利、塞尔维亚（Serbiya），到达与意大利隔海相望的亚得里亚（Adriat）海岸。

　　1242年，蒙古大军缓缓回师，回到黑海以东的草原地区，因为这里有足够广阔的草原来从事他们习以为常的游牧生活。

　　也就是在这里，在1242 年金帐汗国的基础最终被奠定。

　　这个新建立的金帐汗国是当时（中世纪）版图最大的国家之一，它东接额尔齐斯河岸，西达喀尔巴阡山，到达多瑙（Dunay）河下游；南部包括克里米亚半岛、北高加索地区以及阿姆（Amu Dariya）河三角洲、花剌子模地区。在北部，金帐汗国的边界受限于把草原与森林隔开的自然界线。伏尔加河一带的原布尔加尔汗国与巴施基尔（Bashkir）牧地也包括在其领土内。此外，位于伏尔加河上的原布尔加尔首府——大布尔加尔城经过修复后也成为了金帐汗国的第一个政治中心，在这里铸造了第一批金帐汗国的钱币。

　　汗国按照游牧民族的传统分为东西两部分，东部以术赤的长子窝耳多（Orda）为首，也称窝耳多乌鲁斯（Orda Ulus）；西部以拔都为首，也称拔都乌鲁斯（Batu Ulus）。在史料中，一般说，白帐汗国指拔都汗国，蓝帐汗国指窝耳多汗国。至于现在史学界通称的金帐汗国一名似最先只为俄罗斯编年史家所使用。

　　但是，面对东至太平洋沿岸，西至东欧和伊朗的大蒙古帝国，金帐汗国还无法成为一个完全独立的国家，作为成吉思汗长子术赤的封地（ulus）,在行政和政治上还从属于哈拉和林（Karakorum）首府的蒙古大汗，而且每年还要向大汗上贡。后来，好景不长，在13世纪60年代，第五代大汗忽必烈（Hubilay）把首都从哈拉和林迁到北京元大都，并按中原的传统将国号改为元朝时，帝国分裂的命运渐渐开始了。版图辽阔的蒙古帝国，横跨亚洲大陆大部分地区，从属的民众分别位于不同的区域，经济生活方面大有不同，在长期的融合下，帝国的统一也无法维持良久。而后，金帐汗国也渐渐实现了独立。

　　金帐汗国的独立

　　1257年，拔都的弟弟别尔哥（Berke）即位，他首先皈依了伊斯兰教。之前，作为游牧部落的草原人民信仰原始宗教萨满教（Shamanism）,崇拜祖先和自然精灵。也许有人会疑问，如今的草原各部都还保持着历数不尽的萨满教遗迹和习俗。显然，中亚草原部落中以操突厥语的民族为主几大民族，在信仰上皈依伊斯兰并将伊斯兰作为主流宗教要追溯到在此之前的8-9世纪的阿拉伯人的西征，伊斯兰教中的苏菲主义教派，以艾赫迈德·亚萨维为主的传教人员向中亚的突厥等草原各部传播了伊斯兰教。但是，可以说，时至今日，中亚操突厥语民族对于伊斯兰教的信仰状况不一，宗教活动如五功的实践程度也是不同的。也可以说是伊斯兰教在传入过程中的不彻底，或者可以说是伊斯兰教内部的多元化，在原始信仰萨满教的包容之下，伊斯兰教与其融合，形成了独特的多元色彩。这一问题是笔者目前的博士论文课题，具体的历史渊源和形式还需要另开一篇详细梳理，在此便不再赘述。

　　1266-1280年，Mengu-Timur继承了别尔哥之位成为可汗。他执政期间，为了讨草原贵族的欢心，下令停止了伊斯兰教的传播。金帐汗国正式独立的帷幕便被拉开了。虽然在外部来看，这时候随着蒙古帝国迁都而国力衰退，各封地（除术赤之外的察哈太Chagatai、窝阔太Ogetai、旭列兀Hulagu）也都不再向中央政府交纳贡金了。这时期的金帐汗国就已经不再需要大汗官方的承认了，在其首府（Saray）铸造的钱币只铸金帐可汗的名字而非蒙古大汗的名字。

　　金帐汗国的行政建制

　　金帐汗国汗位的继承采取世袭制，诸汗必须出自术赤家族，按父传子或传侄的传统延续。当然也不乏以武力和阴谋夺权的情况。汗国的第二号人物成为大别克（Bekeleribek），类似谋臣，由汗在有影响的世袭游牧封建主之中任命。大别克是汗国内的关键人物，享有巨大的权力，通常也是军队的统帅。

　　其余的官职尚有大臣宰相，Vezir, 主要管理经济财务等方面，下设各行政部门，称之为狄万，Diwan; 以及各级中、下级官员，如城市首领、市场监督人、海关人员，法官，税收人员等等。国家的行政划分仿自蒙古军队建制。全国领土分为左右二部右部在西方，称白帐（Aq Orda），左部称蓝帐（Kök Orda），在东方。各大封建领主都有自己的封地，据说有70 个之多。再下面还有万户长、千户长、百户长、十户长之分。各级封地都有严格的界线和一定的迁移路线，一般是南北向。夏天迁向北方，冬天回到南方。军队在需要时，从各地征召。

　　未完待续

　　附录：金帐汗国世系表

　　术赤（Juchi）——金帐汗国的建立者，成吉思汗的长子，死于1227 年

　　Batu（1241—1255）——术赤第二子

　　Sartaq——拔都子（死于1255 年）

　　Ulaghchi（1255—1256）

　　Berke（1256—1266）——拔都之弟

　　Mengu-Timur（1266—1280）

　　Tuda-Mengu（1280—1287）

　　Tulabuga（1287—1290)

　　Toqta（1290—1312）

　　Uzbek（1312—1341）

　　Tinibek（1341）

　　Janibek（1341—1357）

　　Berdibek（1357—1359）

　　Kulna（1359 春—秋）

　　Nowruz（1359 秋—1360 春）

　　Khyzyr（1360 春—1361 春）

　　Timur-Khoja（1361 春）

　　Ordumelik（1361 春）

　　Kildibek（1361 夏—1362 夏

　　参考文献

　　[1]B. D. Grekov, A. Yu. Yakubovskiy: Zolotaya Orda i eyo Padeniye, M,1950.（此书有汉文译本：《金帐汗国兴衰史》，1958）

　　[2]B.A. Egorov: Zolotaya Orda, M,2005.

　　[3]B. Spuler: Die Golden Horde. Die Mongolen in Russland 1223-1502,Leipzig,1943.

　　[4]杉山正明，等.岩波讲座世界史11——中央Eurasia no 统合[M].东京，1997.

　　作者简介：

　　Janar Chiaken

　　克烈部落依铁勒人，北京大学社会学系人类学专业博士候选人。

　　萨克部落，一个有腔调的公众号

　　往期关键词

　　看剧小贴士：《哈萨克汗国》里的人物介绍（1）

　　土耳其哈萨克人——回忆之痛楚，生命之胜利

　　和我一起读阿拜（2）

　　包尔?萨克Talk秀，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