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交所集团行政总裁李小加：300154瑞凌股份每一项改革都像拔牙 拿个棒子接着跑

股票

编者按：自2010年1月16日就任香港生意所集体行政总裁以来，李小加推进了港交所及香港资源商场的数次严重改造，并获得了注目的成果，一起获得了商场的遍及赞誉。2020年12月9日，在李小加卸职前夕，证券时报社社长兼总编辑何伟与李小加进行了连线专访，李小加畅谈了这十一年来的思索与领会。

在任十一年

改造获得四大打破

何伟：自2010年掌握港交所至今，你被外界称为港交所的“魂灵人物”。能否谈谈自就任以来你对港交所的成效定位思索，以及港交地点全球资源商场的职位改动？今日能否给咱们回放一下。

李小加：自就任以来已有11年时间，对港交所的成效定位必定是愈到后边才愈聚集和明晰，然则从榜首天起大的倾向我心里应该照样对照明晰的。

回过头来看，咱们这11年，有4个战略规划，根本每3年一次，这个过程中的首要思绪一向没有变，焦点是环绕四个大主题。

榜首便是要“连水”。我一向认为世界商场和内地商场、人民币和美元及其他钱币这些商场，没有理由总是这么分裂开来。所以，连水一向是自始至终的一个主题。

第二是“换鱼”。便是说你在水里面的鱼照样要更新换代，不能一向是原有的这样一些老的银行、房地产这些股票，这些器械有必要变，不然的话你商场没有任何新的生命力。

第三便是要“跨界”。咱们曾经就搞这个股票，但光靠股票必定是走不了全国的，你不走产品、不走钱币，那是走不了全国的，所以要跨界。别的，跨界还有便是跨地理界线，光在香港也走不出什么名堂，必定要世界化、要出去。

第四个便是说“改制”，让你的整个的运营体系现代化。

根本上便是这四个大主题。那么回过头来看，这四个大主题应该都有对照好的期望。我曾经用三个打破来总结，现在可以说是四个打破，然则打破的力度和对原有的器械的冲击或许不太相同。

首要，水的毗连的打破，便是互联互通的打破，这就对照明晰了。先是从沪港通，到厥后的深港通，再到债券通。

第二，换鱼的打破，便是整个商场内涵内容的更新换代的打破。曾经的上市公司首要来自一些老的经济，上市改造让新经济企业可以在香港商场扎根，然后着花，终究还可以有巨大的丰盈。今日，这个打破现已根本完结了。

第三，跨界的打破，完结了一部分，便是伦敦金属生意所的收买。那是一个从股票向产品的跨界打破，也是一个从香港向欧洲世界商场的跨界打破。

第三个打破，我自己来看的话，是一个单军种的打破，还没有一个全方位的打破。全方位的打破曾经在2019年试了一下，便是伦敦生意所集体的收买。这个收买（没能完结）有各式各样的原因原由，或许也是天时地利人和不在。思量到现在的疫情等等各个方面，那么我认为那时是实时脱身，今日回过头来看的话也是反常精确的。我的下一任必定不会在此停步，我也期望持续打破。我在边上给他们持续做拉拉队。

然后，第四个，对咱们生意体系的打破，或许也是一个对照边沿上的打破，焦点的打破还没有完全完结。在第四个打破内中，大概有三个小的改动。榜首生意时间改了，第二生意体系改了，第三收拾结算的体系，也便是新股结算周期从T5向T1的改造，我反常快乐在我走之前这个改造就推出去了。

所以，总结来说便是四个大倾向的改造，前两项周全打破，第三项部分打破，第四项部分打破或许说是像农村包围城市的打破。

第四项是先从边上做起，终究向生意收拾结算的焦点逐渐行进。焦点我还没有碰，生意体系碰了，生意时间碰了，收拾的准则碰了。但收拾的焦点逻辑未来还要进一步的改造，还要持续。

何伟：你环绕着连水、换鱼、跨界、改制张开的改动，让人感触这是一个体系工程。11年说起来是挺长的，然则真要把这些工作做完，我认为时间照样很紧的，因为这是一个大工作。今日看，有没有什么惋惜？

李小加：没有什么惋惜。一切的工作最早的时间，都认为或许是不能及的，没有人说可以做、应该做，还有许多人否决。所以，那时间知道做不成的概率是远远大于做成的概率。然则你必定就不认这个理，就必定要试试，事成了就反常快乐，事不成也不惋惜。

何伟：能否共享一下，这几项改造有没有遇到一些弯曲？

李小加：每一项改造都跟拔牙相同，没有一件工作是简单的。要么便是要在羁系体系上有打破，要么便是要在既得利益上有从头调整，必定有人喜爱有人恨；要么便是在整个商场的逻辑上，要改动已往一些合作的习气，从头刻画一种新的方法让人人来承受；要么或许便是把整个商场的经济逻辑有所打破。那么，每一个改造几乎一切的方方面面都市碰着弯曲，水平不相同罢了。

然则你把倾向认清今后，会发现也只要生意所这样的方位，可以以最好的方法来优化、处理这一系列对立。因为一切的对立都不是线性的对立，而是一个多维的归纳对立，这个对立的交汇点刚好便是生意所，这也是为什么我喜爱这份工作。

生意所的一个很重要人物便是，它要做抵触管理的工作，而我很喜爱抵触管理。把许多看上去好像理不顺的一些乱麻和利益纠葛，找到一个设备可以终究处理。不能能一切的工作都共赢的，然则我认为全体来说是可以找到，英文叫做pathoflessresistance，一条受阻力最小的途径。

两地交融

还有更大的空间

何伟：本年是内地资源商场大成长的一年，稀罕是注册制改造的周全施行。你在任内也推了沪港通、深港通，加强了香港商场跟内地的A股商场之间的互动性，你认为下一步两边推进交融是不是还有更大的空间？

李小加：对，我认为推进是必定的。在这个交融中心，涉及到商场的介入者、运营者、羁系者三个维度。

从商场介入者和运营者的视角动身，有的人或许期望越多越快越深化的交融，因为这样机会就会更多。而作为商场羁系者来说，会不断思量交融之中或许的危险，中心会不会有商场体系性的问题。因而，他不必定乐意盲目地加快交融，或许照样期望逐渐来、一步一步搞清楚。

从这几个视点来讲，大倾向必定是持续交融，然则因为这三者之间的互动，交融的速率会有必定的节奏，不会是随意加快。

从大倾向来说，适当所以两个不同性质的水的体系，在整个地球引力下，他们必定会终究交融。江河的淡水流向了大海，终究实际上大海的水蒸气到天上变成雨水，还会再下到陆地上，流回大海，所以它必定是一个完好的体系，这个是不会变的。

所以，我认为交融是会持续往前走。现阶段，咱们现已把交融的一些大的过程和结构确立了，之后便是逐渐的一点点往前走。

以互联互通为例，现在根本上都是现货通，接下来的期货通、衍生产品通这个倾向必定是要走的。仅仅说要思量走多快、先从那里下手，这些方面若何的管控，等等。

现在债券通也只要北向通，那必定很快也会有南向通，所以说通不会停下来的，仅仅通的速率、起伏、深度，或许会一点一点的来完结。

别的，现在的现货通，无论是债券通照样股票通，根本都是二级通，二级通必定终究有一天要向一级通逐渐的过渡和转化。这些速率、进展都有或许逐渐的来成长。

何伟：现在港交所和沪深生意所之间的合作联系，在你的推进下有了很大的成长，然则客观上彼此之间也存在竞赛联系，这种竞赛的态势也越来越浓了，他们之间若何定位，你是怎么看的？

李小加：若是从外面看的话，几乎永久都市认为是在竞赛，因为人人做的工作看似都是相同的，上市、生意、上新产品、拓宽客户，等等。咱们很想把内地的生意做大，他们必定也想把世界的生意做大。

焦点的问题是，为什么香港有这么个商场要在外面做一些内地商场现已在做的工作。实际上，现在便是两大股票体系，一个是我国的股票体系，一个是全国的股票体系。

这两大股票体系曾经是不搭边的，厥后因为经济体系之间现已是互联互通，彼此依赖，这就使得两个股票体系不能能历久处在这两个不相交的圆。厥后大一点变成中心有资源项下管控，两个圆有交汇的当地了，未来这两个圆必定是会越来越挨近，但完全堆叠也不能能。因为完全堆叠的话，那便是要么一切全国商场都说中文了，要么咱们我国人一切都去直接说英文了。所以，这两个商场到终究必定会抵达相对安定的既有深度堆叠又有深度区分的状况。

我国这么大的商场，全国这么大的商场，必定要彼此有一个很好的翻译，完结毗连与转化成效，因而香港有必要永久要在这儿。

为什么企业要完结两地上市？因为两边的投资者是不相同的，有的投资者乐意到内地去，有的内地投资者乐意到香港来，然则必定还有许多世界投资者是不乐意来内地，然则乐意来香港的，也必定有许多的内地投资者不乐意来香港或许是来不了香港。那就意味着，两边永久有两个不同的池子。

相同的工作两边都市不断的做，外面上看会有竞赛，但这个竞赛终究并不是说一个压倒别的一个，必定有各自自力的逻辑和空间。

何伟：从这个视点来讲，无论是内地商场的世界化也好，照样未来的一体化也好，港交所的职位或许它的奇怪成效，是深交所和上交所无法替换的。

李小加：对，便是说也不必定非得要替换，因为是两个不同的体系，咱们永久是自己有各自干工作的逻辑。

何伟：深交所跟港交所真实很近，就隔了一条深圳河，又都在粤港澳大湾区内中，那么下一步深交所跟港交所之间有没有什么更多的合作，一起来推进粤港澳大湾区的成长？

李小加：咱们和深交所之间或许从心情上、从间隔上、从文明上更附近，所以说合作的根底真实是巨大的，从这点来看是反常有决心。

何伟：本年内地资源商场成长很快，然则仍有许多当地不完善、不成熟。你作为旁观者看内地的资源商场，认为下一步应该在哪些方面改进？

李小加：我认为咱们在外边商场运作的人，反常难给内地商场的建造提所谓的主张，因为两个商场的成长是完全不同的根底逻辑。

世界商场是一个从下至上成长出来的商场，因而它有一个历久的自觉和自动性。那么顶层的羁系，是在底层逐渐的成长出来今后，一步一步的自然发生，或许一步一步给逼出来的。

世界商场一最早有钱人介入，从小山坡逐渐的最早往上走，在走到必定水平的时间把生意所这些器械建起来，今后又逐渐的朝下往民众走，然后逐渐的出来一个个的券商等安排，再一点一点的把散户像蜂窝式的安排出来的一种金字塔型的商场。

内地商场只要短短30年的前史，从一最早便是顶层规划，然则又是底层周全介入的这样一个商场。换句话说，内地商场的建造一上来便是从山顶上最早的，在安排商场时又是全体人民直接在平原上以一个个散户的身份合作介入，所以这个商场充满了应战。

把内地商场做出来的顶层规划者真实是太难了，因为散户现已出场了，这个是对内地资源商场的巨大锻炼。一切的方针、羁系敏捷抵达民众，中心没有很大的伸缩性和缓冲地带，这样的话，羁系面对的经常是反常的难题和应战，所以我对他们充满了敬服。

卸职不离场

拿个棒子接着跑

何伟：你干了11年，立刻就要卸职了，是不是到了It'stimetosaygoodbye。回想这11年，会有许多感触，有没有做一个小结？

李小加：我倒没有这种心境，不知道为什么，若是说我完全退休了，回家抱孙子了，我或许会有你说的这种saygoodbye的感动。我自认为照样其间青年，或许是换个赛道在那边再拿个棒子接着跑，仅仅说干什么现在还不知道罢了，所以认为自己好像还在运动场上。

何伟：行将离任之时，我想，你是有些话期望跟港交所的职工共享的。

李小加：我和咱们港交所的2000位职工，稀罕是在香港的1000多位职工，这11年的心情是反常深挚的。因为疫情的原因原由，终究走的时间都不能好好的见个面，这个很惋惜。本来咱们每年有一个圣诞晚会，我的一个期望便是卸职那天，在终究晚会时跟一切参加职工要握一个手，这个或许不太简单完结了。很期望有个机会跟人人说，谢谢人人。

何伟：我看你的经历，人生跨度很大，最早在我国日报工作过，厥后到了美国念书，之后到了华尔街，又到了港交所。这一圈转下来，稀罕想听听你有什么感悟？

李小加：感悟是很明晰的，咱们这个年月的人是很走运的，因为咱们看到了许多人或许一辈子在书里都看不到的事。特别像你们一向做媒体的人，我最仰慕你们，天天都在思索，天天都在调查，把你们的主意拿出来以厥后改动这个全国。但咱们或许走在这全国，经常是很虚幻的感触，天天是事务性的繁琐。

何伟：若是让你从头挑选工作的话，你挑选在媒体干，照样乐意在资源、股票范畴干？

李小加：我认为咱们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老天爷给的，所以说根本不是挑选的，那咱们的责任便是该你干的事就干好。

（作者系证券时报社社长兼总编辑）